12月3日晚,黄浦江畔,全球时尚媒体与时尚名流齐聚,香奈儿CHANEL“巴黎·上海”高级手工坊系列华丽启幕。时尚界的凯撒大帝卡尔·拉格菲尔德(Karl Lagerfeld),带着本年度最盛大华美的时装梦想造访上海。从2002年开始的CHANEL高级手工坊系列,介于高级订制服和高级成衣之间,每年选取一个城市与巴黎呼应,展示高超的设计与精美手工,上海是这个系列的第七站。这场华丽大秀开场前四小时,作为唯一的中文媒体,《时尚荟》专访了CHANEL设计师卡尔·拉格菲尔德。
冬日的上海夜晚,天空明净。背靠上世纪初高大凝重的欧陆建筑,穿过净度极高的透明幕布,可以清楚地看到面对浦江东岸摩天大楼的璀璨灯光,2009年CHANEL巴黎·上海高级手工坊系列的全球首秀,把T台用驳船搭到了黄浦江上。灯光暗下来,周迅、刘嘉玲到场带来的小骚动顿时安静了下来,一串清脆的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,伴着回声,Coco Chanel终于穿越时空,与梦中的中国相遇。
尽管在这一轮金融海啸之下,全球奢侈品消费的洗牌运动中,中国强劲的消费欲望已经为全世界瞩目,但卡尔强调,巴黎·上海不是一个专为中国做的系列,它依然是一个针对全球女人的CHANEL。只有当几个小时后亲眼看过整场秀的气韵生动,才体会到卡尔的这番言论不是出自骄傲,而是出自设计大师的设计自觉。整个系列近80套服装,有节制地运用了红色和金色,对此卡尔的解释是:“这次的红色也不仅仅因为所谓‘中国红’,而是喜欢它的浓烈和温暖;金色则是从中国古老的王朝得到灵感,体现出曾经的宫廷奢华。”模特走过T台,忽而是热烈喜庆的中国红,忽而是高贵神秘的宫廷金,刚刚走过傣族姑娘的斗笠,倏忽又跳跃到全民皆绿的军装风。五千年的中国文明被压缩在一个平面里,卡尔似无任何文化负担,天马行空地运用着中国元素。贵在神似,每一处都只是若有若无的一点点,却让人不得不叹服大家手笔,不是简单直白的照搬挪用,而是与CHANEL风格完美融为一体。卡尔说:“中国曾有过世界级的品牌,只是不称之为品牌,曾经,全世界都来到这里学习旗袍的元素。如今,要在时尚方面取得成功,中国必须摒弃单纯的民间风格和对欧美的模仿,要和日本设计师一样,从传统中汲取灵感,但又让作品看起来耳目一新,关键是为自己寻找一种全新的身份符号。”这,大概是卡尔留给中国设计师最坦白的忠告了。
面对面,近在咫尺的卡尔,依旧一袭黑衣,即使面对的只是几个人,却依然像凛然不可侵犯的君王。银色小辫、硕大墨镜一如既往,招牌黑西装外套,最爱的依旧是瘦腿西裤。浆得笔挺的衬衫,近10厘米高的领子保证了他的脊背永远优雅地挺直、下巴永远线条分明地向上扬起(他说那天他的衬衣是个真领子,要知道他的抽屉里可是有成百上千的假领子。)皮带扣非常醒目,镶着钻石,黑色露指机车手套每个关节都打了洞,镶边的银圈上刻着CHANEL的logo。“很别致,不是吗?”他抬起一只手,孩子般地炫耀着。当摄影师请他面对镜头笑一下的时候,他严肃地说:“我从来不笑。”却在突然间,一个灿烂的笑脸向镜头绽放。
卡尔很敏捷,说话时需要稍作思考,但一旦开口就语速极快。在许多银发人颐养天年的岁数,他说:“工作对我而言就像呼吸,如果无法呼吸的话,我就麻烦了!”卡尔的年纪差不多是他的大多数行业竞争对手的两倍,然而这不妨碍他季复一季地推陈出新,每年为CHANEL制作8个系列的服装, “当然,你可以变得有创造性,前提是你必须有条理性,我即使在散步的时候也不会忘记画草图。”说着,他“嗒”地一声拔出记号笔的笔帽,飞快地在一本拍纸簿上演示了起来,并嘲笑许多同行是在“扮演设计师”,因为他们老是在模特身上拿着面料比划,而他草草画的几根线条,已经展现出女人的身形和服装的细节。